暮天-RFM

afd:莫星河
医学狗一枚
主更原创gb/昏迷xp
同人产出有特殊传说/大护法/头号玩家/月刊少女野崎君
CP可逆不拆

【大护法同人】【大太大无差】瘟疫


*20厘米小短刀
*ooc预警
*为梗而写,毫无逻辑_(:зゝ∠)_
*结果写一半发现根本就不刀
*《无终》结局后设定(这个人只是懒得想新设定)
*加个新标签诶嘿~


    大护法低头走过从城门直通皇宫的大道,红袍遮了他的眉目,却挡不住道旁将死之人不住的哭求。
    奕卫国的皇城爆发了瘟疫。
    不是欧阳吉安在花生村用以散播恐惧掩盖罪行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已夺去万人性命的魔鬼。
    至今已经多久了?
    一个月?
    两个月?
    也许更长。
    看看这层叠的、深如沉疴的苦痛与漫无边际的绝望,仿佛从建成之初这里就是这般模样。
    在死亡阴云时刻笼罩的环境下,人很容易丧失时间感。
    每个瞬间都有人倒下死去,生病的人们被赶出家门蜷缩在肮脏的巷道里哀哀低嚎,亲朋好友相见也只低头避开,尸体被官兵拖到城外放火烧成灰烬或者就地深埋。幸存者人人自危,他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仓皇地穿过街道,小心地避过那些青白的、布满流血溃烂伤口的手,哪怕那属于自己的血亲。为了生存人们开始露出野兽的本来面目,送葬的队伍里每个人都表情麻木,他们没工夫替别人哀悼,每晚都在梦中听着为自己奏响的哀乐。
    也有人已经放弃了一切,拿出曾经期许生活美好的积蓄,在从不敢跨过门槛的酒楼一夜狂欢,生命和金钱都在笙歌里被肆意挥霍,若城市也有生命,那么这座城显然已日薄西山。
    『啾……』
    小涅叽趴在大护法的头顶发着抖,它不会感染这夺命的病菌,但绝望与痛苦从来不需要载体,与那些已然无法口吐人言病入膏肓的人每一次对视,都让那小小白团子的恐惧加深一层。
    大护法一路走,一路在数。
    城门口供旅人暂时歇脚的小酒馆,没了;东锣鼓巷卧虎藏龙的茶馆,没了;相国寺异彩纷呈的万姓交易,停了;马行街东口的医馆倒是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然而挂着九畏十八反的灰墙之前,却再也不会坐着那个头发胡子一片白城里唯一见过年轻时护法的老医师;启圣院街从头数第二间房,收容了太子次次“游历”捡回来的小孩、伤患或者疯子的……
    那是——?!
    逐渐加快的步伐骤然刹住。

    这间房本属于太平兴国寺一还俗的僧人,自打太子某一回被大护法带回来时拖了个瘦骨伶仃的孤儿而这僧人自愿照料他之后,太子回回带了什么“纪念品”都往这里塞,当然在他试图把小涅叽也送到僧人手里时被大护法阻止了。
    一周前,僧人救治外城一病人时不慎割破手指感染了瘟疫,为防拖累他人自尽于焚尸处,这里只余他收容的老幼病残。
    若太子知晓这里的情况,必会不顾一切逃出宫门亲自探视,所以大护法一直瞒着太子,也不许处理僧人尸身的士兵透露半句。
    “嘿臭小子,我在给你画像,不要乱动。你身上是长了虱子么?”
    “可是胡子哥哥,二傻在你衣服上画乌龟呢。”
    “什么——?!啊!你这个粗俗的家伙,别跑!欺负我文化人是不是!”
    “太子殿下,粥好了……您可要尝一尝?”
    “哦,我就不用了,你们几个分还不太够,下次我再多带些啊。”
    “……没有人求你来替师父做事。”
    “嘿,这可是本太子想着你们,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太子……”
    这一声似呢喃也如祈求,大护法的声音很久没有这么颤抖过,他站在街口,全身血液几乎逆流,周围那些被抛弃、绝望等死的可怜人瞬间都变得碍眼而讨厌。
    他不该这样。
    大护法明明白白地知道,没有谁就该被放弃,太子来这里,和那些住在城里的人们为生存奔波毫无区别。
    可是他的私心和忧虑那么激烈地燃烧,烧得连背后的乌钢杖都泛出蓝光。
    他们每个人都能杀死太子,而堂堂奕卫国大护法将无能为力。
    他不能像从山贼手里救出太子那样蓝火跃动间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他不能像从那庖族后人刀下抢回性命一样挥杖落雷将对手拦腰折断,他……
    他甚至都哭不出来。
    心里的焰烧干了泪。
    “太子!”
    认真与那些个曾被世界抛弃又即将被这座奄奄一息的城再次抛弃的人们交谈的白衣男人闻声一抖缓缓回头,眼神躲闪地心虚道:“哎呀,死胖子你、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哈哈哈哈哈。”
    “你……”一口气憋在腔里,大护法扒着门框不再往里进——他刚从城外瘟疫最猖獗的地方回来,备用的袍子被发疯的患者撕毁,只得做了以外面的条件能做到简单清理,他把喉咙里的“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不要命的大白痴”和“滚回你的寝宫”等等不合适的措辞打碎吞下,只问,“第几回了?”
    院子里的人都认得大护法,也都怵他,包括智力缺陷的二傻在内都静了下来等两人讲完。
    太子飞快道:“就两回!”
    大护法看着他,不说话,眼里写着不信。
    “……第五次。”
    “今日,你要做的都完了吗?”大护法语调平静,但他不确定对面的人能不能听出他正压抑着逾距的担心和愤怒,得到太子犹豫的点头之后,他又道,“那么,请太子随我回宫。”

    “我说,死胖子你别生气啊,这当口我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但我这也是因为关心他们嘛,你知道那些人不是傻就是傲,让小黑去我不放心。”
    “……太子不该出宫。”
    “哪有那么容易就染病,我小心一点就没事了,好歹我也是从你老家那鬼地方闯出来的人。”
    大护法走在前头,跟太子隔了老远,小涅叽倒是这几天来难得活跃地绕着太子飞圈子,却也总保持着至少半尺的距离,这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哎你别走这么快……你这小短腿倒腾的也太频繁了吧!我都认错了你也表个态!”
    大护法异样的疏远让太子感到急躁,他说着竟然紧跑几步伸手去拽那件宽松红袍,大护法闪躲不及,曾暴露在满是病原的空气中的布料被太子捏得起了褶。
    “放手!”
    红袍被扯出后太子的手自然松开,大护法一眼看见对方指节上擦蹭的伤。
    心脏瞬间停跳。

    那天是太子最后一次去启圣院街从头数第二间房,他跟二傻打闹的时候磕破了手指,又用伤手碰了大护法的衣服。
    患了瘟疫,即使贵为太子也要被隔离,他再也没回东宫,大护法将他送到宫里一偏殿,日夜伺候他的都是有罪的太医和宫女,素来疼他的皇上也没来看过一回。
    太子用的药是宫里最好的,太医院里的研究出什么能续命的新法子头一个给他用,除此之外,皇上再没对他有任何关心。
    大护法知道此举无可厚非,皇上是明君,心怀天下,爱民如子,所以注定做不了慈父。
    所以看着太子长大的大护法替代他,常常去偏殿看太子。
    看那个上蹿下跳不得安生的家伙从伤口溃烂筋骨酸痛得不能起身,到对上吐下泻习以为常,从裹着棉被额头滚烫瑟瑟发抖,到一手拿笔作画一手握着手绢拭去唇角溢出的血。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太子全身已出现了许多煤炭色的黑痂,眼、颈、大腿各处都肿胀起来,高热持续不退,时不时就要咳血,折腾得面目全非。
    “今日怎么不画了?”
    太子躺在榻上在院中晒太阳,大护法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忍不住开口。
    虽然已经近半月,他依然很难习惯这么安静的太子。
    “我拿不动笔了,”太子的声带也肿胀变形,说话嘶哑得吓人,“死胖子,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你不会死,正如俗语有云,祸害遗千年。”大护法说。
    “我说过,你答非所问的样子真讨厌。”太子合眼,初秋的阳光透过眼皮,晕染出一片血色。
    他看过很多次这种颜色,大多是敌人的,也有过那死胖子和他自己的。
    太子近来常常想起以前的种种冒险。
    开始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背着笔墨纸砚就敢闯天下,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像皇宫里那样让着自己,什么危险都没让他怕过,因为有一个百战百胜的大护法会用似雷似火的力量把他救出血海。
    后来在那个诡异的镇子,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力量,第一次知道害怕,第一次决心改变,因为大护法到底不是神明,他也会输,他也会死。
    再后来,他去了大护法的【故乡】,那里的统治者以为他将创造万能的神幸福的仙境,实际上却造出了可怕的怪物悲惨的炼狱。
    世界很大,厄运总会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落到你的头上。
    “喂,死胖子,你过来……”
    大护法默然凑上前去,低头望着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略微犹疑之后,伸手放在太子的头顶,就像多年前,太子还不及他高时一般。
    太子眯起眼睛做出一贯的欠揍表情跟他对视:“本太子命令……”接下来却是混沌难辨的呜哝,听到后两人俱是神色一僵,太子不明所以,着急表达自己的意思却死活说不成个句子,大护法听着只觉得心脏不断下沉。
    这是瘟疫的最后阶段,毒素侵染脑部破坏了语言能力,充血的声带震颤着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嚎叫,如利箭射穿了心脏的野兽也像死不瞑目的厉鬼。
    “……!………?!”
    颜色污浊的血不住从口鼻中淌下,太子渐渐从大护法苍凉的神色里猜出了端倪平静下来,重新露出笑容,然而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瞳孔也开始扩散。
    “……。”
    死胖子。
    “………。”
    不准忘了本太子。
    手底下象征生命的脉搏由微弱至停止,大护法一直在那里站到夕阳西下。

    两个月后一个深夜,太庙烟雾缭绕,大护法独自跪于当中。
    “彻底治愈疫病的药物已经研制出来了。”
    “因病而死的人越来越少,搬走的也有好些都要回来。”
    “太医院正在研究预防的法子。”
    “陛下要动手清理趁火打劫的小人。”
    “瘟疫结束,百废待兴,皇城又活了。”
    “可惜你没赶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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